| 华夏快递 : 张立民:从“智障儿童”到 “天才儿童” |
发布者 baichuan 在 13-10-07 09:30
千山暮关于他如何教育自己患自闭症孩子的文章,提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,自然揪动了无数父母的心。我以Spinli的笔名,也积极参与线上的讨论。无独有偶,最近又听朋友闲聊起一件真人真事:四川某矿主,没啥文化,他的独生子,也不过小学毕业。为了让唯一的孙子不输在“起跑线”上,矿主花了大笔钱,硬是把孙子送到美国来读小学。不想,事与愿违,他孙子不知怎么搞的,被安排进“特殊教育”班学习。这俩件事,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: 我81年大学毕业时,全上海,全中国正兴起出国潮。朋友,亲戚一见面,问的都是:“托福考了吗?”,“什么时候走?”。自己不准备走的,也在为孩子将来的出国梦未雨绸缪。太太有两个闺蜜,一个嫁了堂堂的书法家,一个嫁了潇洒的钢琴家,却都看中了我这个普普通通的英语老师,和我们约定“易子而教”。我当时白天在大学教书,晚上在上海“前进”业余进修学院“扒分”,根本没有空教儿子英语,还自我安慰地以为,“上海人不用急着去白相大世界”。连太太升讲师要考英语,我也懒得管,气得她直跺脚,非要找“情人”辅导---当然,这是气话,“情人”没有找,讲师自然也没评上。 儿子在上海读完小学一年级的上学期,就稀里胡涂地随我太太来美国和我团聚,一个英文字不认识 ,一句外国话不会说。
“看你怎么办!”太太怒气冲冲。
我倒淡定。没过几天,就领着儿子去当地一所偏僻的小学上学。老师和同学们都很热情,欢迎全校第一个中国小朋友。老师还安排同学,每日轮流当儿子的“同伴”,一帮一。我这为父的,也就只带着儿子去了趟“男厕所”转转, 认认路,生怕他尿急,湿了裤子。就这么地,我一甩手,把儿子全丢给了学校,用太太的话来说:“还没见过这样撒烂污的爹”。下午,老师打来电话,要对儿子进行智力测试,需要我签字,我折回学校,面见西装革履的心理学专家凯先生。凯背书般地讲了讲测试的目的和方法,待我签字后,就请我在他办公室外等候,因为测试需一个小时左右。我问凯,我儿子听不懂英语,怎么测?我自告奋勇,来当翻译,凯不允,怕我翻译时,会无意地提示儿子,影响测试的精确性。至于语言障碍,凯称,他知道该怎么办。我再无话,只得悻悻地退出,眼睁睁地看着办公室厚重的大门“砰”地一下关上,心也随之“咯噔”一声。 一个时辰终于熬过,那扇隔离父子深情的该死的大门,终于又“砰”地一下打开了。凯面露难色,说儿子的智商只相当于六个月的婴孩,是典型的“智力障碍”。我问凯:“你真的这样认为?”凯尴尬地说:“也可能是‘学习障碍’"。他边说,边递过一份文件,要我签字,同意送儿子进学校的“特殊教育班”上课。我再糊涂,也懂得分寸,拒签,并声辩说,这样的测试不科学,因为英语不是儿子的母语,他看不懂,也听不懂。 凯脸一沉,“刷”地从一堆纸中抽出儿子课堂上的一张习题纸,纸的右上方儿子按惯例写了他的中文名字“张XX”。凯质问我:“你儿子已读一年级下学期了,连英文名字也不会写,不是‘智障’,又是什么?”。我顿时乱了方寸,只得请求面见校长。校长听完我们各自的陈述,就问我,为什么不同意儿子进“特殊教育班”,我喊道:“这会毁了我儿子的一生!”。校长说我对“特殊教育”有偏见,“其实,你儿子在那里会接受个体化的教育,智商提高后,有可能回普通班级,和正常孩子一起学习”。我哪里听得进他的劝说,心里嘀咕,你休想蒙我,我见多了,中国的“右派”,摘帽后仍是“摘帽右派”,一辈子休想回归“左派”的队伍。双方争执不下,我开始发急,只能向校长摊牌,准备去学校所在的学区,申请启 动“正当程序”(due process), 举行“公共听证会”。校长一愣,他大概没料到眼前这个英语说得结巴的矮个子中国人,居然也会玩美国人的游戏。他立马软下来,问:“那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?”我答道,每天让儿子去普通班上课,放学后,他可留下来,让老师单独给他补英语, 这也就符合了为学龄儿童提供“免费和合适的教育”(free and appropriate education)的法律规定。我说话象个律师,并故意在“合适”这个字眼上,顿了顿,加重语气。凯先生眨巴着双眼在一旁听,一声不吭。校长思索片刻,终于同意,先试一学期,再重新测试,再商量。于是,双方签字画押。 回家后,如实向太太汇报,又遭她一顿数落---辛亏家里穷得连搓衣板都买不起。
一学期眨眼过去,儿子又如此这般地经历了第二次测试。凯先生报喜似地告诉我,儿子的智商,猛地增长到六岁儿童的年龄段。 凯激动得满脸通红,一再说:“这是奇迹!”他力劝我,让儿子重读一年级,“这样,你儿子就能全盘地接受美国的正规教育了”。我淡定如故,说先要找儿子的班主任欧老师谈谈,再作决定。欧老师心直口快,说儿子刚来时, 由于语言障碍,他很乖,双手总放在身背后,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。现在开始“皮”了,象美国孩子一样,坐不定。欧又说,你儿子一点不傻,她举例说,有次她在黑板上出了一道算术题:7+5=?。当其他美国孩子都手忙脚乱地数着手指和脚趾,我儿子已脱口说出“12”的答案,惊得全班目瞪口呆。欧老师的话坚定了我的信心:如果儿子二年级才来美国,莫非也得从一年级重新读起,接受全盘的美国教育? 又过了两年,我自己转学去了另一所大学,儿子只得随我去新学校读四年级。这时,他慢慢地不爱说中国话了,我们也渐渐地听不太懂他“叽里咕噜”的美国话---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地道美国话吧!新学校,自然需要新的智力测试,儿子的智商竟大大高于同龄学童,一下从当年的“智障儿童”变成“天才儿童”, 进了“神童班”。这个label且跟着人走,以后,不管儿子上那所学校,也不管是上小学,还是上初中或者高中,他都是“天才儿童”。凭着这块金字招牌,儿子在高中时,居然可免去几门非主要课程,去Temple大学,直接参加大学生的计算机软件设计,并因此在大学申请时,获得了“优秀学生全额奖学金”。 我一直在想,如果我当年一念之差,听信了专家凯先生的话, 让儿子读了“特殊教育班”,他今天会怎么样?
救救初来乍到的中国孩子! 教教他们稀里糊涂的家长!
□ 读者投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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