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陳世欽譯】 加州中央山谷曾是北美最具生產力的野生動物棲地。它全長725公里，有迂迴的溪流與蒼鬱的濕地，為每年往返於南美洲╱墨西哥與北極間的遷徙性濱鳥提供中途休息站。
農民與工程專家早已馴服這片山谷。濕地在人們開墾前即已存在，約95%卻已消失，導致候鳥銳減。如今，保育人士、賞鳥人與農民結合成不尋常的聯盟，共推一項富創意的計畫，為候鳥重建必要的棲地。
大自然保護協會的經濟學者霍爾史丹說：「我們突破保育窠臼，蒐集新資料，以不同的方法加以分析、縮小。」
這項名為「鳥禽返回」的計畫以來自先驅公民科學計畫「電子鳥禽」的數據展開。「電子鳥禽」委託賞鳥人以智慧手機的應用程式記錄看到的候鳥，把資訊傳給紐約的康乃爾鳥類實驗室。
「電子鳥禽」分析來自中央山谷的資料，繪出幾可顯示所有鳥類在現存濕地哪些位置集合的地圖，再將這些地圖與現有地表河水的空照圖套疊，據以研判候鳥最需要的棲地何在。
「鳥禽返回」接受大自然保護協會資助，付費給候鳥遷徙路徑上的稻農，在候鳥飛到之前以灌溉水注滿農地。
計畫的第一季已隨鳥群自注水農地北飛而於三月結束。研究人員說，他們希望數量能夠增加的那些候鳥，全都在「突然出現」的濕地現身，這些濕地是候鳥北飛的中繼站。往常這些農地此際水應該都已排光。農地秋季會再注水以迎接折返的鳥群。「鳥禽返回」的保育專家希望透過這個方法與其他措施，使在中央山谷停留的濱鳥由目前的17萬隻增至40萬。
「鳥禽返回」是妥協生態學這新興運動的一個實例。根據這個理念，原由人類宰制的生態系統應加以管理以提高生物多樣性。
它也可能是一種可以輸出的解決方法。農業足以衍生一些舉世最嚴重的生態問題。如果「鳥禽返回」的價值得到證實，它可能是調整農業面貌以符合野生動物需求的低成本模式。
遷徙極耗體力，也是候鳥所做最冒險的事。每年一月，大約20種濱鳥與數十種涉禽、水禽在長途北飛途中都會在中央山谷歇腳。其中多種被列入「值得關切」名單，僅低於「受到威脅」。
這些濱鳥成群降落在濕地，兩腳踩高蹺般涉過深僅幾公分的水或反光的泥灘，以長喙挑出蠕蟲、昆蟲、淡水螯蝦與蝸牛。
中央山谷是牠們飛行路線上開發程度最高的地區。直到現在，一直有個很大的問題，就是每到候鳥遷徙高峰的二月，稻農總是任由農地乾涸以備播種。協助設計這項計畫的大自然保護協會科學家雷諾茲說：「在牠們最需要的時候，棲地越來越少。」
2012年，雷諾茲與「電子鳥禽」計畫負責人蘇利文想到利用觀察資料確定鳥群在哪裡的方法。他們把這些資料與中央山谷的水分布圖套疊，以確定候鳥在哪些地方最需要濕地。
雷諾茲說：「我們原本只在少數地方蒐集到一點點鳥類資料。有了『電子鳥禽』我們可以全面蒐集，為了解鳥類遷徒開了扇全新的窗。」
霍爾史丹說，起初很難說服農民配合改變，然而當他們將保護濱鳥視為另一種收成，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生物學家希望如此可解決最迫切的保育課題之一。雷諾茲說：「候鳥是極大挑戰。它牽涉整個半球，有季節性，每種鳥各有不同的生命歷史。」不過他又說，如果「鳥禽返回」在中央山谷的初步成果獲得證實，「便可在候鳥整個飛行路線上建立棲地」。
在加州惠特蘭最近一個雨天，數千鷸類飛過暗灰天空，降落在一片潮濕的稻田。雷諾茲說：「真令人振奮。這項計畫讓我們能有效運用極有限的保育經費。這讓我們滿懷希望。」
【2014-04-29/聯合報/G5版/UNITEDDAILYNEWS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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