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股市逼近15年來高點,政府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借錢,房地產市場也強勢反彈。這些都是好消息?對於強力反對寬鬆貨幣政策的日本央行委員木內登英(Takahide Kiuchi)而言,卻並非如此。從去年底以來,日銀每次會議的投票結果都是8:1,唯一反對繼續寬鬆的就是這位木內委員。51歲的木內,之前曾擔任野村證券的首席經濟學家,於2012年進入日銀決策委員會。
他之所以特立不群,是因為他擔心公債市場會因為持續寬鬆而引發危險的動盪局面。他也相信貨幣政策若過度寬鬆,將會造成資產泡沫。
4月4日是日銀總裁黑田東彥實施量化寬鬆政策的「兩周年慶」,這是以日本為試驗品,來驗證激烈的寬鬆政策能否成功拉升日本的物價。
木內反對再進一步寬鬆,因為「寬鬆政策帶來的正面效果,將比不上伴隨而來的負作用」。他擔心一旦市場對寬鬆貨幣政策及公債市場的信心突然崩潰,將會使利率飆高。
木內的理念是植根於日銀的歷史。回溯到25年前日本的「泡沫經濟」時代,便有專家批評日銀將利率壓得太低,且時間太久,之後泡沫經濟便突然破滅。日銀現在的制度是依據1998年的法律所創設,目的是避免日銀決策委員會的成員品類龐雜,而再次發生同樣的錯誤。
木內指出,目前日本10年期公債殖利率不到0.4%,而日銀大買公債使市場流動性下降,因此一旦發生重大利空,市場將缺乏韌性,更容易失去穩定。
木內在日銀內部或許是「孤星」,但他的觀點反映出外界對黑田的所作所為日益不安。如果黑田今年稍晚時被迫進一步放鬆信用,「黑田─木內衝突」可能會引發更廣泛的爭辯。
雙方衝突的核心,在於對日本經濟現況的看法不同。木內認為如果過度放鬆信用,將會扭曲市場,且會轉移各界對結構性改革的重視。
黑田曾出乎市場意料地採取大膽的行動,且不斷對外界強調寬鬆政策的重要性。
然而木內從去年底在每次日銀會議中皆投「反對票」,卻削弱了黑田的氣勢。
他在野村證券的老同事形容他是一支「直射的箭」;他對低階的部屬說話也彬彬有禮,但對交易廳內的「低級趣味」則嗤之以鼻。推薦他出任日銀委員的眾議員大塚耕平表示,這位經濟學者從不「諂媚」客戶。
當木內剛進日銀時,外界認為他亟於擴張貨幣政策;而且兩年前當黑田發動寬鬆政策時,木內也相當支持。然而木內從一開始便表示他雖然支持寬鬆,但對寬鬆究竟能達到多大效果,及引發那些負作用,一直非常審慎。他在2013年時曾表示,寬鬆政策及引發的日圓貶值,未必會使日本出口大幅增加,結果不幸一語成讖。
日本通膨率曾一度上升,但近月來又告回落,2月已降到0;這部分是因為油價下跌,但也基於消費需求疲軟。
對黑田而言,這正是日銀進一步放鬆貨幣政策的理由。黑田去年10月底突然將購買公債金額從30兆日圓增加到80兆日圓,當時木內與另外三名委員便投「反對票」,但這三人後來又調頭來支持黑田的作法,留下木內一人唱「獨角戲」。
黑田陣營的看法是只要日銀持續積極購買公債,公債殖利率便不致失控,然而這正是木內的憂慮所在。
了解木內想法的人表示,木內覺得他必須扮演「煞車」的角色。木內也對來訪者表示,「我一直是言所當言」。
(綜合外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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