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聯合治療公司(United Therapeutics)的羅斯布拉特(Martine Rothblatt)看到自己榮登全美最高薪女執行長時笑稱:「這就像中了樂透。」但對於成為女性的典範,她興趣缺缺:「我無法宣稱自己的成就是一位女性所能達到的。畢竟我的前半輩子,是個男人。」今年59歲的羅斯布拉特,不只是個普通的生技公司執行長。本身已跨越性別藩籬的她,還希望能研究出「跨人類」、甚至「跨物種」的東西。
1994她剛動完變性手術後,外表比現在更女性化,以前的照片告訴我們她那時候還會抹口紅,一頭大波浪披在肩膀上。但從那之後她漸漸發展出「跨性別」的風格。
她喜歡別人叫她的名字「瑪丁妮」,她的孩子在外人面前都這麼叫她,但回到家還是喊她「爸」。
和瑪丁妮一起育有四名子女的碧娜•亞思潘(Bina Aspen),到現在還是瑪丁妮最愛的妻子。
當丈夫告訴她想變成女人的念頭時,非裔的碧娜跟其他人一樣驚訝。羅斯布拉特說,她一直等到確定碧娜不會離開她時她才開口告訴碧娜這件事。
羅斯布拉特回憶道:「她回答我:我愛的是你的靈魂,不是你的皮膚。我實在太幸福了,幸福到不行。」
他們的孩子坦承,一開始那段時間很痛苦,他們在學校得承受異樣眼光,鄰居一個一個搬走。他們的第三個小孩賈布利爾還記得,爸爸告訴他要動變性手術的那天,他們正好去大賣場購物,當時才11歲的他問:「你還會是我爸爸嗎?」羅斯布拉特說:「我依然還是你的爸爸,我不會變,我只是形體上改變,我會像隻蝴蝶。」
長大後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仔細推敲父親的選擇,今年已31歲的賈布利爾說,他們忍不住想,如果生殖器並不代表什麼,那麼為何要讓自己和所愛的人經歷這麼痛苦的過程?
不過後來他很快就能認同父親的決定:她做了她覺得正確、對她是正確的選擇。但他也認為這不過是父親一輩子都在追求的事:跨越所有界線,而且骨子裡就是流著這種血液,「有時候就是有必要拿出活生生的例證,如果有個論點只是理論上成立,那個訊息就是沒那麼強烈。」
羅斯布拉特在聖地牙哥出生長大,鄰居大多是拉美移民,他們是唯一一個猶太家庭,父親是牙醫師,他從小就對「差異」非常著迷,喜歡研究和他們家不一樣的家庭。母親記得他很愛看書,在全家一起出遠門度假的路上,可以整天把頭埋在悉達多這類小說。
不過羅斯布拉特對讀書這件事並沒有強烈的動機,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(UCLA)念了一年就輟學,因為他想去看看這世界。有一天他受朋友的朋友邀請,參觀NASA。她形容,進到裡面就好像踏進未來,「彷彿衛星工程師讓整個世界動起來,那裡就像世界的中心。」她馬上重回ULCA註冊,最後成了太空法律學專家。
1990年時,羅斯布拉特比其他人更早一步投資數位收音機產業,成功創辦Sirius。之後她賣掉Sirius的股權,創立聯合治療,則是源於一顆愛女兒的心。她最小女兒珍妮絲(Jenesis)罹患一種罕見疾病原發性肥動脈高壓(PPH)。
這種病會壓縮肺部和心臟之間動脈血管裡的血流,所以珍妮絲經常昏倒,患者一般不會活過兩年。當時市面上幾乎沒有任何藥物可醫治這種病,最佳的治療方式也只有透過一個可攜式的唧筒,24小時實施靜脈注射。市面上最好的是葛蘭素公司生產名為Flolan的東西。
羅斯布拉特找到了當初負責開發出Flolan的藥理學家克勞(James Crow)。
克勞說其實還有一種更安全、更方便的藥已經開發出來,只是因為市場太小,葛蘭素並不想生產。於是羅斯布拉特成立一家新藥廠,說服克勞「重出江湖」,擔任總裁和營運長,她自己則擔任執行長。他們的計畫是讓這個藥拿到專利、找到投資人,最後通過主管機關的許可。
羅斯布拉特終於找到可以改善女兒病情的藥物,聯合治療公司也已於1999年上市。
不過她的企圖心不只於此,現在聯合治療投資各式各樣的療法,投資標的都是運用看起來很天馬行空的科技,以延長生命。她確信,在可預見的未來,我們死去的摯愛,都能以數位存在的方式復活。(綜合外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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