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多砂礫的工業城切列波韋茨的鋼鐵廠,魁梧的工人在馬路盡頭的公司水療中心有免費的服務可供選擇。
30位女按摩師專治背痛和肌肉痠痛。在魯德尼克(或稱溫泉)的水療中心,選擇包括熱的礦物浴、全身海藻裹膚、針灸和三溫暖,全都附上有機減壓茶。
在謝韋爾鋼鐵公司上班的工人,日子過得挺不錯的。
除了做水療的好康,謝韋爾對於公司員工到黑海觀光勝地索契度假的費用,同樣埋單。公司附設的牙醫診所,每年提供員工兩次免費補牙。員工今年加薪百分之八,還可分紅。
「危機應該已經發生了,」生產線員工安德烈.G.梅列丁說:「可我們這兒卻沒感覺。」
面臨經濟衰退,俄羅斯其他地方都縮衣節食之際,類似謝韋爾這樣的鋼鐵公司卻是欣欣向榮。今年第一季,謝韋爾獲利高達3.43億美元。一年前的同一時期,公司財報還是虧損。
下跌的油價、升高的地緣政治緊張關係、西方國家的經濟制裁,對俄羅斯經濟造成廣泛的混亂。世界銀行預測,俄羅斯經濟成長率今年將萎縮2.7%。
而這樣的經濟情勢對於特定的俄國原物料公司反而特別有利,尤其是鋼鐵業和化學業。
這些產業一直沒有被經濟制裁波及,正因盧布貶值而受惠。這些公司原料和勞工的成本都很高,且都是以盧布結算。公司的產品販售到全球各地,通常是以美元計價。
雖然盧布在最近幾個月稍微恢復元氣,但是和去年的高點相比,仍舊差了39%。況且俄羅斯中央銀行刻意不讓盧布升值太高,對相關產業的獲利都是個好兆頭。
俄羅斯每年煉取約7,500萬噸的低價鋼,其中有3,000萬噸出口。煉鋼業意想不到地成為俄羅斯經濟中表現強勁的一個小區塊,協助俄羅斯熬過西方國家經濟制裁的猛烈打擊,並且為投資人在年底帶來巨大的收益。
俄國鋼鐵與煤礦公司梅切爾的股價,從今年初到現在的漲幅已超過180%,成為全球表現最亮眼的股票之一。
十多家鋼鐵和非石油原物料出口公司的股價,今年同樣急速飆漲,導致摩根士丹利(MSCI)的俄羅斯股價指數上漲19%。
弗拉迪米爾.V.札盧斯基是謝維爾鋼鐵公司投資人關係部門的主管,談到本國貨幣走貶和全球鋼價相對看俏時,他說,「我們掌握了一切。」
鋼鐵業的成功反映出經濟制裁的效果有如亂槍打鳥。某些產業沒把限制放在眼裡,有些產業則步履蹣跚。
奇怪的是,在政治上長期反對總統弗拉迪米爾.V.普亭的團體,受到經濟制裁的衝擊特別大,像是莫斯科的城市中產階級,就飽受通貨膨脹之苦。經濟制裁沒有影響到普亭在某些工業和礦業城鎮的核心支持者,反而是其他地方爆發罷工和經濟抗議。
然而,產業的動向已經轉移。當中國的經濟發展慢慢減緩,這個產業也感受到漣漪效應。
今年第一季,謝韋爾公司鍛造的主力商品熱軋鋼,全球的價格從每噸400美元跌到320美元,跌幅約20%。但是謝韋爾和俄羅斯其他公司的生產成本,拜盧布貶值所賜,跌得更多。
當俄羅斯鋼鐵業的情況好轉,為了專注於俄羅斯境內的營運,謝韋爾公司去年夏天賣掉了十年前買入,位於美國密西根州的鋼鐵廠。該公司正斥資數千萬美元整修俄國境內的高爐。
這裡的工廠員工說,並未感受到許多俄國人經歷的制裁之苦。
「我們煉鋼,很多鋼,」煉鋼廠工人尼可萊.G.瓦林一面享受水療,一面這麼說。「所以我們賺很多錢。有些就花在這裡。」他還說:「乖乖,感覺真不賴。」
【2015-07-14/聯合報/G9版/UNITEDDAILYNEWS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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